第20章 他會如數奉還（三更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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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喬在咖啡廳來來回回看了兩圈也沒找到蘇雲星, 要不是蘇雲星朝她揮手示意，她恐怕還要再找半天。
大步走過去在她對落座，一邊打量著她, 嘴裏一邊道：“你怎麽突然換發型？我半天沒看到。”
在她印象中，蘇雲星總是一成不變的披肩長發, 婚後更是頭發連長度都幾乎不變, 很少見她像現在這樣把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, 所以不怪她找不著人。
蘇雲星下意識地摸了下馬尾, 語帶自嘲，“把頭發紮起來就跟她不像了吧？”
溫喬楞了楞, 想起這幾天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緋聞。一開始只是撞臉蹭熱度，現在越說越過分, 就差沒說宋清姿是齊淮真求而不得的初戀，蘇雲星才是撞臉上位的那個。
呸，什麽玩意兒, 不要臉！想想就叫人火大！
“她也配跟你比？敢不敢撩開劉海卸了妝？一些美妝博主的化妝技術堪比易容，一個人還能模仿十幾個！娛樂八卦哪一句能當真？你別被有心人帶了節奏。”
蘇雲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，這杯咖啡沒有加糖, 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彌漫，繼而滑入心裏。
放下咖啡杯，擡眼直視著溫喬, 平靜且緩慢道：“有件事我憋在心裏對誰都沒提過，其實我一直都知道，我是宋清姿的替身。”
溫喬先是楞怔, 接著臉上漸漸浮想難以置信的表情, 顯然不能消化突如其來的勁爆。她抓了下頭發, 有些抗拒這樣的真相, 怎麽可能？
“你是不是想多了？齊淮真喜歡她怎麽不跟她結婚，搞什麽替身戲碼？她出國怎麽了？只要有心，哪怕出太空了都不是問題！還是說她沒看上齊淮真？既然看不上，現在回來拉拉扯扯搞暧昧博眼球算怎麽回事？”
蘇雲星攪拌著咖啡沈默不語，當初齊淮真沒跟宋清姿在一起的原因她也設想過很多種可能，跟溫喬一樣，怎麽想都想不通。
加拿大又不是多遠的地方，通訊又發達，只要有心即便不能常見面，保持聯系總是輕而易舉。更別提齊淮真三五不時地出國，想見面也不是難事。
那他們為什麽沒在一起？
溫喬見她這樣有些著急，“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別瞎想，娛樂圈裏妖魔鬼怪騷操作層出不窮，鬼知道她是不是見齊淮真現在發達了，所以起了歹念，你別中套！”
蘇雲星長長嘆口氣，她何嘗沒有這麽安慰過自己，但凡齊淮真能給她一句軟話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。
心裏泛起委屈，鼻頭酸酸的，聲音也顫抖起來，“他親口說過我長得跟她有幾分相似，她是他的審美偏好。”
溫喬倒吸口涼氣。
對齊淮真她接觸的不多，對他了解很淺。齊淮真給她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長得很有味道，成熟穩重內斂深沈，不只是單純的皮相好看。再有就是他的確有能力有手段，短短幾年就帶領齊氏快速崛起。
她以為他應該是有責任心有擔當的人，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話。
不論是在什麽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，這樣的話都無異於往蘇雲星心裏捅刀，讓蘇雲星怎麽不多想？
她終於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娛樂八卦，事情有點嚴重了。不過這種事外人真不好妄下結論，只能勸她別沖動要冷靜。
蘇雲星搖頭，“我剛去過他公司，跟他提了離婚。”
溫喬差點跳起來，平時看她挺溫吞的一個人，怎麽這會兒這麽沖動？
趕緊道：“你不是真的要離婚吧？千萬別犯傻用離婚來試探男人！他怎麽說？答應了？”
蘇雲星沈默著沒搭話，急得溫喬直催。
好一會兒她才道：“他……會答應吧……就算沒有宋清姿，我們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，這樣的婚姻也很難維持。”
“他應該不是那種人！”溫喬脫口而出，但心裏卻打鼓。她對齊淮真根本就談不上了解，又怎麽能知道他是什麽人？
當初齊蘇兩家聯姻難道沒有利益關系？普通人結親還講究門當戶對，高門大戶難道不講究？
蘇雲星強擠出一抹笑來，“他處處強勢，離了也好。你不是一直說我們自己幹嗎？我現在沒了顧慮，正好。”
“這是兩回事！”
“溫喬，你知道我的境況，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選擇離婚。”她垂下眼，“你說，現在的我能用什麽留住他？”
溫喬啞然，是啊，她能用什麽留住齊淮真？
跟蘇母一起凈身出戶之後，她已經不能用利益來維系婚姻。按照她所說的，她一直以來不過是宋清姿的替身，那也不存在用感情維系婚姻。
除了離婚，她還有其他選擇嗎？仰人鼻息的婚姻維持著又有什麽意思？
溫喬心裏湧起不忿來，咬牙道：“那我們就好好幹！我就不信離了婚你會過不好！”
齊淮真根本沒把離婚的事放在心上，女人嘛，總是雷聲大雨點小，說一百次離婚都未必能下得了決心。
再說，離婚對她有什麽好處？
想用離婚威脅他？天真！他倒要看看她還能鬧到什麽程度。
沒想到回家沒看到蘇雲星，反而是蘇母坐在客廳。
他眉心微動，蘇母這個時候過來？面上不動聲色地喊了聲媽。
蘇母見他回來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迎上來，“你跟雲星怎麽會事？她突然說要離婚。”
齊淮真就知道蘇母不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過來，他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，輕描淡寫道：“她對我有些誤會。”
蘇母是什麽樣的人他太了解了。離了婚，連帶著親生女兒也一並被掃地出門，可以說臉是丟得幹幹凈凈。
所幸還有個給力的女婿給她撐場子，好讓她能繼續在貴婦圈裏耀武揚威。要是蘇雲星離婚，那真是面子裏子全都沒了，徹徹底底地成為笑話。
她怎麽可能同意蘇雲星離婚？
所以，他什麽都不必做，蘇母都會替他辦得妥妥當當的。
果然，蘇母立刻道：“娛樂八卦全都是胡編亂造，十句話裏有一句真都算良心了！為了這麽點事離婚，沒長腦子！我可得好好說她！”
那些新聞到底是不是胡編亂造蘇母心裏多少有點數，照片拍得明明白白，只怕有七分真。可那又怎麽樣？就是十分真也不能離婚！
只要不離婚，面子裏子都在！
她嘆了口氣，又道：“我就說你們該要個孩子，有了孩子哪有時間胡思亂想？”
呵，男人不就那麽回事？有了兒子男人還有什麽用？把錢抓在手裏才是實在，想那些有的沒的是犯傻！
齊淮真點點頭，“媽說得是。”
隨後問王嬸：“太太呢？”
王嬸面露忐忑，“太太……還沒回來。”
她心裏打著鼓，以為夫妻鬧鬧矛盾過今天就好了，沒想到太太竟然都提出離婚了。兩人之間到底怎麽回事她不清楚，但顯然先生做得有些過分了。
那樣的新聞哪個妻子看了心裏沒想法？先生的態度還那麽強硬，難怪太太那麽傷心。
太太每天早上腫著眼睛起床，先生看不到嗎？就不能安慰安慰太太？
齊淮真最不喜歡蘇雲星晚歸，不過這次他還沒說什麽，蘇母先開口了，“都這個時間了怎麽還不回來？我給她打個電話！”
電話很快接通，蘇母帶著火氣問：“你去哪了？怎麽還不回來？”
蘇雲星猜蘇母到大約是去了家裏，這個時間齊淮真應該也下班回家了。想到他可能會有的不悅神情，她心裏突然生出一顧報覆的快意。
既然決定離婚，她自然不用再顧忌他的感受。
淡聲道：“我有事會晚點回去，不用擔心。”
說完不等蘇母再說話就掛了電話。
蘇母再打卻再也沒能打通，心裏暗罵死丫頭主意大了，半點不把她這個媽放在眼裏，害她在女婿面前沒面子。
收起手機，訕訕道：“她說有事晚點回來，早讓她把工作辭了，一天天的不著家像什麽樣！我就在這等，非得好好說說她不可。”
齊淮真垂了垂眼，幽黑的眼底落下層層寒冰，她這是示威嗎？行，他會如數奉還給她！
再擡眼時臉上是一貫的清淡，“那我們先吃飯吧。”
蘇母哪有胃口吃飯，女兒要是真離婚了，只怕她以後要跟著吃苦。為了後半輩子的錦衣玉食，說什麽也要攔著！
這一頓飯她吃得如同嚼蠟，齊淮真胃口還不錯，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。吃過飯他就去了書房，讓蘇母隨意。
蘇母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等蘇雲星，頻道換了一輪又一輪，沒有一個節目能看得進去。忽然一條廣告吸引了她的註意，晃眼看著跟蘇雲星有幾分相似。再仔細一看，不就是那個宋清姿嗎？
狐貍精！
蘇母在心裏呸了一聲，裝得清純可愛，骨子裏還不知道怎麽賤！她兩眼冒火，很不得隔空在宋清姿身上燒個洞出來。
再看看時間，都快十點了。眉頭緊緊皺起，都這麽晚了，還不回來！她沈不住氣，又給蘇雲星打去電話，可是蘇雲星還是沒接電話。
這會兒客廳裏沒人，她低罵了聲死丫頭。她是不是鐵了心要離婚？這還沒離呢，就出去浪！
電話不接那她就發消息，一口氣發了十幾條消息過去，她就是不回覆也能看到吧？
眼看十點半都過了，她都不知道自己往窗戶外看了幾次，就差去大門口等了，可就是等不回蘇雲星。
吃過晚飯就進書房的齊淮真這個時候也看了看時間，盡管面上不顯，心裏還是在意的，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時間了。
忍了一個晚上還是沒忍住給蘇雲星去了電話，撥了三次才接通。
還是那個輕軟的聲音，他卻從柔軟中聽出刺來。
簡單的一聲餵，充滿刻意的疏離。
他的眉頭狠狠擰在了一塊，極度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。她的乖順都去哪了？
壓下心裏的不快，沈聲道：“我不管你鬧什麽情緒，這個時間你該回來了。媽還在家裏等你，有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。”
蘇雲星並不是故意賭氣不回去，而是跟溫喬商量事忘了時間。蘇母剛剛打電話來她不想聽她念叨沒接，短信也只看了第一條。
齊淮真的電話她更不想接！
宋清姿的出現讓她越來越看清自己這幾年當替身的事實，她以為自己為了留在他身邊可以不顧一切。
可當事實殘忍地攤開擺在眼前，她甚至忍受不了他多看宋清姿一眼！
明明是她丈夫，她還求而不得地單戀，等著對方提出離婚，這無疑是煎熬。可主動提出離婚，又何嘗不是對自己殘忍？
橫豎都是一刀，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。
離了婚，她可以逼著自己接受事實。齊淮真都不是她丈夫了，她有什麽資格傷心難過吃醋？
聽著電話那頭低沈的聲音，心尖顫抖，強壓下翻湧的情緒，淡淡應了聲嗯。
齊淮真眉頭鎖得更緊，她連話都不願意說了嗎？
“你在哪？我讓老陳過去接你。”
蘇雲星一頓，語氣疏離：“不用麻煩，我打車回去。”
換做以前她會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，現在卻只覺得諷刺，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掌控。他連她的頭發長度都要管控，更遑論其他？
齊淮真深吸了一口氣，起身踱步到窗前拉開窗戶，微涼的夜風撩動額前碎發，吹涼眼裏的溫度。
“既然用不到老陳，那辭了他。”
蘇雲星臉色變了變，不由抓緊手機，又拿無關的人威脅她！偏她根本奈何不了，總不能因為自己害得老陳丟工作。
憤憤地咬唇沈默對峙，對面也無聲無息，極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。
溫喬雖聽不見齊淮真說什麽，但還是能聽見有說話聲音。這會兒那邊沒了動靜，蘇雲星又臉色不好地不說話，不禁奇怪。無聲地用口型問她怎麽了。
她朝溫喬搖搖頭，還是妥協了，“我在溫喬這。”
齊淮真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，“我讓老陳過去接你。”
溫喬見她臉色難看地掛了電話，忙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到了要離婚的地步肯定不可能有愉快的通話，比起剛聽到消息時的吃驚，這會兒冷靜地想想，齊淮真那麽驕傲，怎麽受得了蘇雲星先提出離婚？
蘇雲星嘆氣，“我不讓老陳過來接他就要辭退老陳。”
溫喬挑挑眉，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。倆人要是濃情蜜意，這可以說是霸道地關心，這會兒都要離婚了，這就是胡攪蠻纏了。
看看時間，道：“誒，不知不覺都這個點了，讓老陳過來接也好。”
蘇雲星苦笑，她不知道有人接好嗎？只是這樣有司機接送的生活還能有幾天？以後都要靠自己，早點從奢華的生活中抽離才好。
估摸著老陳差不多要到了，溫喬送她下樓。
她嗔怪：“下個樓送什麽？”
溫喬按下電梯按鈕：“大晚上的，看著你上車我才安心。”
她失笑：“有不是三歲孩子，瞎操心。”
電梯很快到了一樓，溫喬送她出樓。時間掐得剛好，一出來就有車駛過來停在樓前。
“是老陳嗎？”溫喬打量著車。
蘇雲星的笑斂了起來，不是老陳常開的車，是齊淮真的車。
很快車窗降了下來，齊淮真朝她們看去，一言不發。
溫喬剛剛還覺得齊淮真是胡攪蠻纏，這會兒有點改觀了。能親自過來接人，哪怕是作戲，那也是用心作戲。
朝齊淮真點點頭算打招呼，又用胳膊碰了碰蘇雲星，低聲道：“他能親自過來，我看還能搶救一下，回去好好談談，別沖動。”
蘇雲星沒想到他會自己過來，她向來心軟，又總是不自覺地替他找借口粉飾太平，這會兒不免有些動搖。
也許在他心裏自己並不是一絲分量都沒有。
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，理智立即發出警報，還要犯賤到什麽時候才肯認清現實？不過是過來接一下，自己就這樣被洗腦了？
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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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步走過去在她對落座，一邊打量著她, 嘴裏一邊道：“你怎麽突然換發型？我半天沒看到。”
在她印象中，蘇雲星總是一成不變的披肩長發, 婚後更是頭發連長度都幾乎不變, 很少見她像現在這樣把頭發紮成高高的馬尾, 所以不怪她找不著人。
蘇雲星下意識地摸了下馬尾, 語帶自嘲，“把頭發紮起來就跟她不像了吧？”
溫喬楞了楞, 想起這幾天網絡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八卦緋聞。一開始只是撞臉蹭熱度，現在越說越過分, 就差沒說宋清姿是齊淮真求而不得的初戀，蘇雲星才是撞臉上位的那個。
呸，什麽玩意兒, 不要臉！想想就叫人火大！
“她也配跟你比？敢不敢撩開劉海卸了妝？一些美妝博主的化妝技術堪比易容，一個人還能模仿十幾個！娛樂八卦哪一句能當真？你別被有心人帶了節奏。”
蘇雲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，這杯咖啡沒有加糖, 苦澀的味道在嘴裏彌漫，繼而滑入心裏。
放下咖啡杯，擡眼直視著溫喬, 平靜且緩慢道：“有件事我憋在心裏對誰都沒提過，其實我一直都知道，我是宋清姿的替身。”
溫喬先是楞怔, 接著臉上漸漸浮想難以置信的表情, 顯然不能消化突如其來的勁爆。她抓了下頭發, 有些抗拒這樣的真相, 怎麽可能？
“你是不是想多了？齊淮真喜歡她怎麽不跟她結婚，搞什麽替身戲碼？她出國怎麽了？只要有心，哪怕出太空了都不是問題！還是說她沒看上齊淮真？既然看不上，現在回來拉拉扯扯搞暧昧博眼球算怎麽回事？”
蘇雲星攪拌著咖啡沈默不語，當初齊淮真沒跟宋清姿在一起的原因她也設想過很多種可能，跟溫喬一樣，怎麽想都想不通。
加拿大又不是多遠的地方，通訊又發達，只要有心即便不能常見面，保持聯系總是輕而易舉。更別提齊淮真三五不時地出國，想見面也不是難事。
那他們為什麽沒在一起？
溫喬見她這樣有些著急，“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別瞎想，娛樂圈裏妖魔鬼怪騷操作層出不窮，鬼知道她是不是見齊淮真現在發達了，所以起了歹念，你別中套！”
蘇雲星長長嘆口氣，她何嘗沒有這麽安慰過自己，但凡齊淮真能給她一句軟話她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。
心裏泛起委屈，鼻頭酸酸的，聲音也顫抖起來，“他親口說過我長得跟她有幾分相似，她是他的審美偏好。”
溫喬倒吸口涼氣。
對齊淮真她接觸的不多，對他了解很淺。齊淮真給她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男人長得很有味道，成熟穩重內斂深沈，不只是單純的皮相好看。再有就是他的確有能力有手段，短短幾年就帶領齊氏快速崛起。
她以為他應該是有責任心有擔當的人，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話。
不論是在什麽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，這樣的話都無異於往蘇雲星心裏捅刀，讓蘇雲星怎麽不多想？
她終於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娛樂八卦，事情有點嚴重了。不過這種事外人真不好妄下結論，只能勸她別沖動要冷靜。
蘇雲星搖頭，“我剛去過他公司，跟他提了離婚。”
溫喬差點跳起來，平時看她挺溫吞的一個人，怎麽這會兒這麽沖動？
趕緊道：“你不是真的要離婚吧？千萬別犯傻用離婚來試探男人！他怎麽說？答應了？”
蘇雲星沈默著沒搭話，急得溫喬直催。
好一會兒她才道：“他……會答應吧……就算沒有宋清姿，我們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，這樣的婚姻也很難維持。”
“他應該不是那種人！”溫喬脫口而出，但心裏卻打鼓。她對齊淮真根本就談不上了解，又怎麽能知道他是什麽人？
當初齊蘇兩家聯姻難道沒有利益關系？普通人結親還講究門當戶對，高門大戶難道不講究？
蘇雲星強擠出一抹笑來，“他處處強勢，離了也好。你不是一直說我們自己幹嗎？我現在沒了顧慮，正好。”
“這是兩回事！”
“溫喬，你知道我的境況，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選擇離婚。”她垂下眼，“你說，現在的我能用什麽留住他？”
溫喬啞然，是啊，她能用什麽留住齊淮真？
跟蘇母一起凈身出戶之後，她已經不能用利益來維系婚姻。按照她所說的，她一直以來不過是宋清姿的替身，那也不存在用感情維系婚姻。
除了離婚，她還有其他選擇嗎？仰人鼻息的婚姻維持著又有什麽意思？
溫喬心裏湧起不忿來，咬牙道：“那我們就好好幹！我就不信離了婚你會過不好！”
齊淮真根本沒把離婚的事放在心上，女人嘛，總是雷聲大雨點小，說一百次離婚都未必能下得了決心。
再說，離婚對她有什麽好處？
想用離婚威脅他？天真！他倒要看看她還能鬧到什麽程度。
沒想到回家沒看到蘇雲星，反而是蘇母坐在客廳。
他眉心微動，蘇母這個時候過來？面上不動聲色地喊了聲媽。
蘇母見他回來立刻從沙發上站起身迎上來，“你跟雲星怎麽會事？她突然說要離婚。”
齊淮真就知道蘇母不會這麽巧在這個時候過來，他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，輕描淡寫道：“她對我有些誤會。”
蘇母是什麽樣的人他太了解了。離了婚，連帶著親生女兒也一並被掃地出門，可以說臉是丟得幹幹凈凈。
所幸還有個給力的女婿給她撐場子，好讓她能繼續在貴婦圈裏耀武揚威。要是蘇雲星離婚，那真是面子裏子全都沒了，徹徹底底地成為笑話。
她怎麽可能同意蘇雲星離婚？
所以，他什麽都不必做，蘇母都會替他辦得妥妥當當的。
果然，蘇母立刻道：“娛樂八卦全都是胡編亂造，十句話裏有一句真都算良心了！為了這麽點事離婚，沒長腦子！我可得好好說她！”
那些新聞到底是不是胡編亂造蘇母心裏多少有點數，照片拍得明明白白，只怕有七分真。可那又怎麽樣？就是十分真也不能離婚！
只要不離婚，面子裏子都在！
她嘆了口氣，又道：“我就說你們該要個孩子，有了孩子哪有時間胡思亂想？”
呵，男人不就那麽回事？有了兒子男人還有什麽用？把錢抓在手裏才是實在，想那些有的沒的是犯傻！
齊淮真點點頭，“媽說得是。”
隨後問王嬸：“太太呢？”
王嬸面露忐忑，“太太……還沒回來。”
她心裏打著鼓，以為夫妻鬧鬧矛盾過今天就好了，沒想到太太竟然都提出離婚了。兩人之間到底怎麽回事她不清楚，但顯然先生做得有些過分了。
那樣的新聞哪個妻子看了心裏沒想法？先生的態度還那麽強硬，難怪太太那麽傷心。
太太每天早上腫著眼睛起床，先生看不到嗎？就不能安慰安慰太太？
齊淮真最不喜歡蘇雲星晚歸，不過這次他還沒說什麽，蘇母先開口了，“都這個時間了怎麽還不回來？我給她打個電話！”
電話很快接通，蘇母帶著火氣問：“你去哪了？怎麽還不回來？”
蘇雲星猜蘇母到大約是去了家裏，這個時間齊淮真應該也下班回家了。想到他可能會有的不悅神情，她心裏突然生出一顧報覆的快意。
既然決定離婚，她自然不用再顧忌他的感受。
淡聲道：“我有事會晚點回去，不用擔心。”
說完不等蘇母再說話就掛了電話。
蘇母再打卻再也沒能打通，心裏暗罵死丫頭主意大了，半點不把她這個媽放在眼裏，害她在女婿面前沒面子。
收起手機，訕訕道：“她說有事晚點回來，早讓她把工作辭了，一天天的不著家像什麽樣！我就在這等，非得好好說說她不可。”
齊淮真垂了垂眼，幽黑的眼底落下層層寒冰，她這是示威嗎？行，他會如數奉還給她！
再擡眼時臉上是一貫的清淡，“那我們先吃飯吧。”
蘇母哪有胃口吃飯，女兒要是真離婚了，只怕她以後要跟著吃苦。為了後半輩子的錦衣玉食，說什麽也要攔著！
這一頓飯她吃得如同嚼蠟，齊淮真胃口還不錯，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。吃過飯他就去了書房，讓蘇母隨意。
蘇母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等蘇雲星，頻道換了一輪又一輪，沒有一個節目能看得進去。忽然一條廣告吸引了她的註意，晃眼看著跟蘇雲星有幾分相似。再仔細一看，不就是那個宋清姿嗎？
狐貍精！
蘇母在心裏呸了一聲，裝得清純可愛，骨子裏還不知道怎麽賤！她兩眼冒火，很不得隔空在宋清姿身上燒個洞出來。
再看看時間，都快十點了。眉頭緊緊皺起，都這麽晚了，還不回來！她沈不住氣，又給蘇雲星打去電話，可是蘇雲星還是沒接電話。
這會兒客廳裏沒人，她低罵了聲死丫頭。她是不是鐵了心要離婚？這還沒離呢，就出去浪！
電話不接那她就發消息，一口氣發了十幾條消息過去，她就是不回覆也能看到吧？
眼看十點半都過了，她都不知道自己往窗戶外看了幾次，就差去大門口等了，可就是等不回蘇雲星。
吃過晚飯就進書房的齊淮真這個時候也看了看時間，盡管面上不顯，心裏還是在意的，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時間了。
忍了一個晚上還是沒忍住給蘇雲星去了電話，撥了三次才接通。
還是那個輕軟的聲音，他卻從柔軟中聽出刺來。
簡單的一聲餵，充滿刻意的疏離。
他的眉頭狠狠擰在了一塊，極度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。她的乖順都去哪了？
壓下心裏的不快，沈聲道：“我不管你鬧什麽情緒，這個時間你該回來了。媽還在家裏等你，有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。”
蘇雲星並不是故意賭氣不回去，而是跟溫喬商量事忘了時間。蘇母剛剛打電話來她不想聽她念叨沒接，短信也只看了第一條。
齊淮真的電話她更不想接！
宋清姿的出現讓她越來越看清自己這幾年當替身的事實，她以為自己為了留在他身邊可以不顧一切。
可當事實殘忍地攤開擺在眼前，她甚至忍受不了他多看宋清姿一眼！
明明是她丈夫，她還求而不得地單戀，等著對方提出離婚，這無疑是煎熬。可主動提出離婚，又何嘗不是對自己殘忍？
橫豎都是一刀，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。
離了婚，她可以逼著自己接受事實。齊淮真都不是她丈夫了，她有什麽資格傷心難過吃醋？
聽著電話那頭低沈的聲音，心尖顫抖，強壓下翻湧的情緒，淡淡應了聲嗯。
齊淮真眉頭鎖得更緊，她連話都不願意說了嗎？
“你在哪？我讓老陳過去接你。”
蘇雲星一頓，語氣疏離：“不用麻煩，我打車回去。”
換做以前她會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，現在卻只覺得諷刺，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掌控。他連她的頭發長度都要管控，更遑論其他？
齊淮真深吸了一口氣，起身踱步到窗前拉開窗戶，微涼的夜風撩動額前碎發，吹涼眼裏的溫度。
“既然用不到老陳，那辭了他。”
蘇雲星臉色變了變，不由抓緊手機，又拿無關的人威脅她！偏她根本奈何不了，總不能因為自己害得老陳丟工作。
憤憤地咬唇沈默對峙，對面也無聲無息，極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。
溫喬雖聽不見齊淮真說什麽，但還是能聽見有說話聲音。這會兒那邊沒了動靜，蘇雲星又臉色不好地不說話，不禁奇怪。無聲地用口型問她怎麽了。
她朝溫喬搖搖頭，還是妥協了，“我在溫喬這。”
齊淮真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，“我讓老陳過去接你。”
溫喬見她臉色難看地掛了電話，忙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到了要離婚的地步肯定不可能有愉快的通話，比起剛聽到消息時的吃驚，這會兒冷靜地想想，齊淮真那麽驕傲，怎麽受得了蘇雲星先提出離婚？
蘇雲星嘆氣，“我不讓老陳過來接他就要辭退老陳。”
溫喬挑挑眉，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。倆人要是濃情蜜意，這可以說是霸道地關心，這會兒都要離婚了，這就是胡攪蠻纏了。
看看時間，道：“誒，不知不覺都這個點了，讓老陳過來接也好。”
蘇雲星苦笑，她不知道有人接好嗎？只是這樣有司機接送的生活還能有幾天？以後都要靠自己，早點從奢華的生活中抽離才好。
估摸著老陳差不多要到了，溫喬送她下樓。
她嗔怪：“下個樓送什麽？”
溫喬按下電梯按鈕：“大晚上的，看著你上車我才安心。”
她失笑：“有不是三歲孩子，瞎操心。”
電梯很快到了一樓，溫喬送她出樓。時間掐得剛好，一出來就有車駛過來停在樓前。
“是老陳嗎？”溫喬打量著車。
蘇雲星的笑斂了起來，不是老陳常開的車，是齊淮真的車。
很快車窗降了下來，齊淮真朝她們看去，一言不發。
溫喬剛剛還覺得齊淮真是胡攪蠻纏，這會兒有點改觀了。能親自過來接人，哪怕是作戲，那也是用心作戲。
朝齊淮真點點頭算打招呼，又用胳膊碰了碰蘇雲星，低聲道：“他能親自過來，我看還能搶救一下，回去好好談談，別沖動。”
蘇雲星沒想到他會自己過來，她向來心軟，又總是不自覺地替他找借口粉飾太平，這會兒不免有些動搖。
也許在他心裏自己並不是一絲分量都沒有。
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，理智立即發出警報，還要犯賤到什麽時候才肯認清現實？不過是過來接一下，自己就這樣被洗腦了？
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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